【金一南】关于队伍的灵魂与血性视频讲座

校长yo

【金一南】关于队伍的灵魂与血性,被大多数人认可,被认为是水平最高的讲座!

金一南,男,1952年出生,江西永丰人,1972年入伍,中国共产党党员,中国人民解放军少将军衔,正军级,教授,战略学博士生导师,中共“十七大”代表,第十一届全国政协委员,曾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战略研究所所长。
全国模范教师,全军英模代表大会代表。全军首届“杰出专业技术人才”获奖者,连续三届国防大学“杰出教授”,先后获中宣部“五个一工程”奖1次,国务院新闻办“中国国际新闻奖”3次。
——论军人的灵魂与血性
历史是有生命的,文化亦是有生命的。历史的细微处,就如同人类的神经末梢,虽然可能被人忽视,却足以让智慧的人们从中感受到文化的心跳。不少看过金一南的书、听过金一南讲课的人,都有一个共同感受:直指人心!从《苦难辉煌》《军人生来为战胜》到新近出版的《心胜》,金一南虽然常常把目光锁定在一些特定的历史细节,但他触到的却是文化的灵魂,军人的灵魂。
灵魂最动人!灵魂之问最尖锐!
什么是“唯一的、彻底的、无条件的、不掺任何杂质的、没有任何水分的忠诚”?在生死考验面前,为什么有的人成为了彪炳史册的民族英雄,而有的人却出卖灵魂、成了万人唾弃的可耻汉奸?军人最高的标准是什么,是一死了之吗……这些叩问,无不引人深思。
在这篇《胜利的刀锋》里,金一南把军人灵魂与军人血性联系在一起来讲述,他会让我们看到什么?
是历史?历史中的人?还是……
——编 者
习主席在全军政治工作会议上提出的“要着力培养有灵魂、有本事、有血性、有品德的新一代革命军人”,给人至深印象。“有灵魂、有本事、有血性、有品德”四个方面是一个有机整体,不是相互独立的板块。这里我主要从军事文化的视角,谈谈关于军人的灵魂与血性。
1、一流的军人人格是如何凝聚和传递的
德国著名政治学家马克斯·韦伯说:“以政治为业有两种方式,一是为政治而生存,二是靠政治而生存。前者是以政治目标为追求的政治家;后者则是以政治为饭碗的食客。”以军事为业的军人也一样。有些人是为军事而生活,有些人靠军事而生活。前者是真正的军人,后者不过是军队的“食客”。你是真正的军人还是军队的一个“食客”?真军人与假军人的区别不仅是部队里是否有你的编制,而是你的灵魂是否驻留在军营。
被美国军事史列为“西点三巨头”之一的丹尼斯·马汉,1820年进入西点军校,28岁成为军事工程学及战争艺术教授。鉴于他在西点军校的杰出贡献,被评为终身教授。再“终身”也有退休的一天,但他不愿退休。1871年9月,西点军校监察委员会对丹尼斯·马汉实施强制性退休。岁数太大了,快70了,早就功成名就、早就该颐养天年了。让人始料未及的是,得知这个消息后,丹尼斯·马汉扑向一艘航行在哈德逊河的轮船推进器,以自杀结束了生命。他觉得离开这所军校,离开军事教学,生活便毫无意义,生命也毫无意义。
丹尼斯·马汉被人们称为“老马汉”,因为他有一个更加出名的儿子阿尔弗雷德·马汉——“小马汉”。小马汉后来成为美国海军战争学院教官、成为著名的“海权论”创立者。老马汉的生命消失在哈德逊河里面了,小马汉的理论使美国从地区走向世界。
西方有这么一句话:有一流的军队之前,先有一流的教官。有一流的教官之前,先有一流的人格。老马汉、小马汉尽管没有拥抱战场军功的辉煌机遇,却让他们的学员张开了双翼——潘兴、麦克阿瑟、巴顿、史迪威、布莱德雷、艾森豪威尔等都是他们的学生。
我们军队也不乏这样的例子。
国防大学科研部原副部长王三欣,战争年代是战场上的优秀指挥员,战争结束后进入军校,成为享誉全军的优秀教研人员。他在讲台一站就是30多年,一直到最后倒在了讲台上。他的夫人回忆:“他在医院里有时清醒有时糊涂,有时出现幻觉状态,还在想着教学,说话不清醒,还能说出来:‘张家港……演习……拿地图来……拿笔来……要红的’,他脑子里装的都是这些东西,家事一句没谈。”
这个被誉为“战争史活字典”的军人,最后时刻惦念的,仍然是他的教学。他的女儿回忆:“爸爸突然辞世,什么也没留下,只留下了大堆的讲义和文稿。妈妈痴痴地厮守着这些故纸,仿佛在期待着什么。”
让我们看看他夫人厮守的这些“故纸”:《如何在未来反侵略战争中打歼灭战》《学习军委战略方针的初步体会》《关于未来反侵略战争的积极防御战略方针》……
那是改革开放的起步阶段,很多人都在关心自己的待遇、设计自己的前程,王三欣仍然在研究战争、关注战争,撰写或经他修改的教材多到无法统计的地步。
这部“战争史活字典”,1987年2月在北京西郊红山口静静地合上了。
在中国革命的熔炉中,有些人炼成了一堆炉渣,忠心耿耿的王三欣炼成为沉甸甸的重金属。他生前特别喜欢克劳塞维茨这句话:“物质的原因和结果不过是刀柄,精神的原因和结果才是贵重的金属,才是真正锋利的刀刃。”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,他给我们留下了真正锋利的精神之刃。
如同小马汉创立“海权论”与其父老马汉关系极大一样,说到王三欣,必须说到对他影响至深的蔡铁根。当年,王三欣还是南京军事学院战史研究生的时候,蔡铁根是战史教授会主任。老师的知识在淌进学生头脑的同时,老师的人格也默默溶入了学生的血脉。1958年反教条主义时,蔡铁根致信中央:“军队建设决不能以我们的传统观点为标准,必须以未来战争的要求为标准,军队训练教育的唯一标准,就是是否适应于未来战争的需要,战争有权改变一切”“作为一个共产党员,基于自己为党为国的热忱,我不敢隐讳自己的愚见,并大胆地把它提出来”。他为此付出重大代价:被划为右派分子,开除党籍军籍,行政九级降为十五级,调离部队。“文革”时期又被定为反革命,判处死刑,80年代初最终平反。军事学院老院长萧克将军说:“每当想到蔡铁根的时候,不易安静下来。”他专门赋诗一首:“铁根之根坚如铁,凝为玉碎不折节,坚持真理不服诬,铁根之根真如铁!”
今天我们回头看,半个多世纪过去了,蔡铁根在1957年讲的话仍然令人怦然心动,掷地有声。国防大学原副校长黄玉章也是蔡铁根的学生,他说,一直到退休那一天,他没有休过一个假期;虽然工作和成果不是那么辉煌,但是每当想起老师蔡铁根,就只能竭尽全力,不敢有丝毫懈怠。
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,队伍在不断变化,但凝聚成灵魂的东西,不管人员怎么变化,通过血脉,代代承传。蔡铁根、王三欣、黄玉章,他们留下来的学术成果,有些可能随着时代变迁、装备发展而时过境迁,但他们留下来的由灵魂和血性浇灌的人格,比他们的学术成果影响更加深远,让我们时时体验军人的灵魂与血性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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